Wednesday, October 26, 2022

无处可写。

又想写。 就贴在这里。


Today's NYT newsletter discusses social media platforms' identity crisis-Facebook and Instagram in decline, TikTok under political scrutiny. Already polarized, Twitter may become an even harsher place if and after the deal closes. 

On China's social media, some users refuse to desert despite central and mob censorship, for they believe that they can't give up their voice and leave the microphone to the villains. But, can we keep on fighting this fight, if it seems no worth?

Tuesday, July 23, 2013

统计学。序。

风吹动了风铃。
风铃咿呀作响。
风不耐烦。

太阳照耀了草地。
草地绿意茵茵。
太阳不耐烦。

树结出了花。
花摇摇曳曳。
树不耐烦。

河岸框范了水流。
水流曲曲折折。
河岸不耐烦。

我的爱中生出了你。
你笑靥晏晏。
我不耐烦。
还吼着问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Wednesday, April 24, 2013

Thunderstorm。

Vic身上淋得湿透了。
我从头到脚还干干的。

Thursday, November 1, 2012

Nationalism。


刚刚读到一个有意思的评论。来不及细看或细想。先留在这里。
是对这篇文章的回复:http://rendezvous.blogs.nytimes.com/2012/10/31/national-rejuvenation-or-chinese-fascism/
作者自称Greg,来自Boston。以下引用他的评论:

This is a rather simplistic report for such a large topic.

It has been often said that China is a civilization pretending to be a nation. The Chinese civilization historically was more culture based, not race or ethnicity based. The so-called Han, is really a mixed race blended by thousands of years' migration, melting and wars. The people originated in Guangdong, one could argue, is much closer to Vietnamese racially than to people in Northeast.

The Chinese nationalism, in the western sense of the world, was really started to forge since the invasion and aggression from the western powers in the nineteenth century, and had finally completed during the Anti-Japanese War during WWII. It is therefore fair to say, the Chinese nationalism is rooted in the defensive reaction, a far cry from the aggressive nationalism originated in the west/Europe based on competition for national interest, colonialism and racism. In China, patriotism is a much more familiar term than nationalism - a lot of Chinese do not really understand the meaning of nationalism ("minzu zhuyi"). Often, these two terms might be mixed up by Chinese, and there is none of the shame or negative connotation associated with nationalism that European feel about it after WWII. The Chinese experience of the 19th and 20th centuries are so much different from that of Europe, it's almost led to confusion if people try to map their corresponding concepts and understanding to China.


The national rejuvenation is a natural extension of Chinese nationalism/patriotism, whose goals were first to expel the foreign occupiers and aggressors from China, restore China's sovereign, and ultimate rejuvenate the Chinese civilization that had lost it's vitality over the last few hundred years.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despite its name, and Chinese Nationalist Party, are both originated from Lennist Party and were really the two sides of the same coin, one being the left end extreme and the other being the right extreme of the same nationalist movement in the early 20th century.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would not exist and be supported by the mass had it not for its nationalist goals.

The reporter quotes from Wang Lixiong, who has always represented a tiny minority opinions among Chinese. It creates a wrong impression for western readers who are not familiar with the debate and discussion within China. It's like quoting Liu Xiaobo about the status of the Chinese political system or Gordon Chang about the status of Chinese economy.

Plus, can 17th police checkpoints be a strong evidence of the upcoming Chinese fascism? We don't need get into the discussion of Tibet to make our judegment.

Thursday, October 4, 2012

姿势不对。

笔记:
1)俯卧。做花朵状。前后挪移对应不同位置的关节与肌肉组。
2)纯臂力俯卧撑。类似瑜伽里的金蛇式。一节一节拉伸。
3)站立。单臂拄墙。侧向拉伸肌肉。
4)坐姿。卷筒辅助。
5)卧姿。卷筒辅助。

嗷。

Tuesday, August 7, 2012

没参加过体育训练的人才觉得是演戏。

关注刘翔,因为田径尤其是短跑真格是拼身体素质、人类极限的项目,不是靠磨练技术就能出类拔萃的,所以亚洲人被说是不能够取得胜利,这种说法言之凿凿,是种基因和人种上的轻视。所以,刘翔真正证明了没有什么不可能。

知道他的生日之后,因为日期跟Vic的生日临近,于是更投射了较多的关心在他身上。

北京奥运之后,真的以为他会就此退役了,25岁,对于短跑选手来说,不年轻了。谁知,他又跑了四年,难得的不仅是他一路坚持,而且一直成绩不错。29岁的他,已经应该开始新的人生,他还停留在赛场上,因为他有未竟的雄心。

对于四年高潮一次的人,还是无视吧。

写不下去了。这世界上,最难的就是懂得。

Sunday, August 5, 2012

游。

孙杨哭了。我也哭了。
子非鱼。孙杨在哭什么,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哭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爸爸爱游泳。一来秉承了一些革命传统革命意志,二来算是自救救人的技能,三来也符合他热爱锻炼热爱健身的习惯。在他对我的教育里,除了他本身有研究的琴棋书画,以及从概念上凸显重要性的数理化,就是野蛮其体魄的身体素质训练。很多人拿他开玩笑,说他对女儿实施体罚。但,在我的视角里,这些过程基本都是快乐的,没有胁迫没有痛苦,是爸爸带着我做游戏。单双杆也好,长跑也好,都是自然的发生着,算是每天的娱乐项目。
游泳本来也是。松花江就在那里,天然的浴场,除了几处藏在角落里的塘子被天体爱好者霸占之外,民众们玩水的玩水、浣衣的浣衣。天蒙蒙亮,爸妈骑车带着我江滨,走过过江桥,在沙滩上野餐,下水玩一会儿——这是我记忆里一个完美周末的模样。我喜欢我大红色的泳衣。我喜欢有浪咬我的脚。我喜欢坐在木船上看落日余晖。四岁的时候,有一个周末,妈妈有事走不开,爸爸带着我,和几个要好的同事,跑到江边玩。几个人都是会水的,兴致来了,就决定要横渡——那时的松花江没有现在的那般瘦,但是船少、浪小,算是游泳爱好者的天堂。我四岁。真是个碍手碍脚的角色。一帮贪玩的人里也没人愿意留下来照看个小丫头,放在江边不管吗?游个来回恐怕要两三个小时,回来又怕找不见我。带着过江吗?
一个看起来不可能的选择,就是事实的真相。事后爸爸跟妈妈坦白,妈妈先是以为开玩笑,明白过来之后大哭,跟爸爸大吵一架。对于这件事,我的印象很模糊,唯一能记得的,是套在游泳圈里被爸爸拉扯着带过江的我,当时一起一伏忽忽悠悠的漂浮在江面上,看着鸟和偶尔掠过腿边的鱼,觉得很得意——那些叔叔们拼了命的才能过江,我一动不动舒舒服服的就横渡了。不记得害怕,只记得那种得意的漂浮感。


爸爸的大胆,变成了我对水的熟悉感。在水里我觉得自由。这是一个跟双脚着地不同的体验,这是一个与挪动自重才能移动的陆地不同的物理世界,这是一个有着非常明确的拥抱一般的包容感的境遇。这种自由,从来没离开过我,也是我无法向长大以后才习水的人传达的一件事。


我一直是一个有点瘦的姑娘,小时候还算手长脚长。爸爸就生出送我去“学学游泳”的念头。这件事对我来说也丝毫不是负担。平时很少出门跟小朋友玩,所以上学、上游泳班对我而言是玩一样的事情,是高兴事。
N区的游泳馆是俄式老楼,H市典型的“小黄楼”建筑,外表明快可爱。第一次上游泳班时还是学龄前,初级班里挤满了毫不会游泳、怕得直哭的孩子,老师让大家排着队手拉手在最浅的水里走步,我嫌弃太慢、无聊,绕着队伍外圈游自由泳。老师表扬我,拿我当榜样训那些怕水的孩子,我现在想自己当年很招仇恨。后来老师找爸爸劝说送我去中级班,在那里我游完了整个夏天。
短期暑假班给我留下了愉快的假象。一年之后,我又参加了游泳班,这次是系统的训练班,虽然班级里都是小学一二年纪的小豆包,但是通过几年的训练,最终的目的是向省、市队输送运动员的。我隐约知道这样的目的性,但对于“运动员”也只是有抽象的认识,并不觉得这可能是人生的一个岔路口。我由于出生的月份,被以年龄小为由拒绝入队,经过爸爸的努力才得以参加训练。
在初级队里,我还是很开心。我仍然是全班最不怕水的孩子,训练的时候最主动最高兴,每次游泳都觉得是进入另一个次元。下水训练前,教练领着做准备活动。一段时日以后,就由我领着大家做准备活动。标准泳池,在六七岁的孩子眼里显得很大很空旷,屋子无限高耸,玻璃窗竖长氤氲,有冷清而淡薄的阳光照进从来没暖和过的训练馆里。大家围着泳池而立,我站在池壁的台子上喊着口号做着动作。那么卖力,置身事外的看来有些发傻,当时是单纯的高兴和喜欢。
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我眼见着跟我一般大小的姑娘恐水恐得扶墙颤抖,被教练揪住胳膊拎起来丢进水里,几口水呛起来似乎要呛死,没人问没人管,挣扎半天扑腾到池边,扒住池壁哆嗦着啜泣,没两下被教练盯上,抄起一根两米长的竹竿用尖头往女孩子的身上猛戳。然后是更多的挣扎,还有惊恐的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有因为同情那些同学而偷偷恨教练。教练对我非常好。但我还是恨。我喜欢水,但我也能懂得其他人恨水。我觉得水是在拥抱我,托住我,推动我,怕水的人则觉得水在拉扯,在阻挡,在吞噬。把一个一米多点的小姑娘扔进恐惧里边,当时的我就懂得这不是最好的教学方式,无奈的是太多人都不以为然,这些孩子的父母反而对于教练们的铁面无私感恩戴德。
选拔和自然淘汰并行不悖的发生着。每过几周都有人从班级里消失;教练也慢慢盯上他觉得有潜质的人,开始开些小灶。我们一小拨人最先开始学新的泳姿和技术动作,最先配上浮板练习打板,最先被带到深水泳区。深水泳区是禁地。我们几个人被叫上岸时,我以为又要单独进行陆上划水练习了。教练说,跟着我来,然后我们就被默不作声的带到了深水区。我不记得教练说了什么,自从他表达了我们要从这边出发游回浅水区的可能性,我就一直盯着水面,想看到池底。深水区是深蓝绿色的,不像淡黄绿色的浅水区那么一望及底,此前只有绕泳池跑步热身的时候才能偷偷的看上一眼,现在,我要跳下去了。教练说,谁准备好了就先下水,话音刚落,我就站上了池壁。我好高兴啊。我要跳下去了。
我一直记得那种恐惧和兴奋杂糅的心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无法等待的渴望知道。这一次,没有游泳圈,没有爸爸在身边,没有人拖拽着我,我要自己游到对岸,如果中间松懈——当然会有教练马上来救我,但那个瞬间,你能意识到——会有危及生命的危险。这种完全的自由,面对崭新的危险的自由,简直太好了,因为,这危险之下还有你熟悉的亲切感和自以为是的信心。
在这个班级里,有一个男孩,游得很好,永远是第二,那天他也是第二个跳下深水区的。我潜意识里很高兴有一个跟我竞争的对手,更高兴他一直没有超过我。我始终记得他的名字,是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衬得上作为一个忧伤小说的男主角。


深水区事件之后,我很快的被选拔进入了高级班。这个新的班级里汇集了中级班里的尖子生,而作为一个从初级班直接跳级进来的孩子,我见到了很多游得比我还快还好的学生——毕竟,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比我大一两岁,而那个年纪的女孩差别一两岁还是差异很大的。我再也没见到过那个男孩。


从这时开始,游泳训练露出了它原本的可憎面目。不,也许,它从来都是面目可憎的;只不过我的新鲜感,我的好奇和喜悦,战胜了恐惧、疲劳和仇恨。在专业运动员预备队的高级班里,新鲜感消耗殆尽,好奇和喜悦被高强度的重复性训练替代。这时的我,才慢慢意识到自己经历着什么:
清晨五点,我还没有睡醒,就被爸妈从床上抓起来,顶着东北冬天零下三十度的严寒,赶到几公里外的游泳馆,在几乎没有暖气的更衣室里脱光、换上泳衣,更衣室里的座椅不够,所以孩子们都练就了一身单腿站立穿脱衣物的好本事,若是地面有水,就会有人滑倒在地,跌得一身青紫。泳池更冷,热身时能看见雾雾袅袅的哈气,赤脚在瓷砖地面上跑几百米,摔倒就有可能跌破头。之后趴在冰凉的池壁上打腿,池壁冷得刺骨,也有人会打着腿睡着。跳进水开始训练的一刹那,冷是一股从脚底钻上头顶的恶气,咬得你前胸后背又痒又痛,一个个瘦成干儿的姑娘身体的颜色瞬间从浅粉变成黑灰,嘴唇和手指永远是泡肿之后又皱在一起。训练指标是不停歇地游两千米,三千米,然后五千米,当你游在喏大的泳池里游得手脚抽筋还生生触不到岸时,只恨自己长得短。要是你敢中途偷懒歇脚,轻则会被竹竿子戳得浑身出血点,重则被教练从水里拎出来赏耳光。最后完成指标的几个人,当然要被当众羞辱,还会被留下来收拾打水板甚至冲洗地板,所以每个人都在水里拼了命似的狂游,像冲向上游的马哈鱼,冲在最前面、游得最快的当然不必有顾忌,破罐子破摔的落在最后也就是认命,游在中段班的往往挤破了头,打水划手时难免踢、抓得彼此一身伤痕。比入水更冷的,是出水,就像被钓竿拉出水的鱼,吸一口冷气就觉得鼻子被冻住了,然后你会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身体里哪个部位是呼吸道、是肺,因为它们在经历由膨胀到紧缩的疼痛。一堆孩子们一窝蜂似的奔进淋浴间,想抢到为数不多的淋浴头,虽然里边冲出来的水是凉的,却也比空气温和一些。更重要的是,冲洗好了,就可以穿衣服走人,意味着痛苦的一天训练就此结束——为了这个暂时的终结,我也见过有人干脆不加冲洗、不顾擦拭,胡乱穿上衣服就奔出去了。然而,这样也是很危险的,天天泡在高浓度消毒的泳池里,不冲洗干净,下场就是头发坏掉、眼睛红肿、皮肤过敏。无论如何,大家终于还是哆哆嗦嗦的穿好了衣服,告别了一早上的训练,然后,像所有“正常”的孩子一样,各自沉默着、迷糊着,赶去上一天的学。
对于我而言,唯一安慰的,是知道爸爸一直在外面等着我训练完成,第一时间递给我捂在他胸口的保温杯,里边是还滚烫的热奶。


我不喜欢打腿。看过孙杨游1500自由泳的人,特别是听过周雅菲的解说,会明白,打腿是多么累多么逆天。即使在决赛里,孙杨也只在最后两百米才开始大幅度打腿,以增快速度。但是,对于任何一个游泳运动员,高速打腿是一个基本训练项目。抓板无划手打腿数千米,是每天都要进行的活动。我不喜欢。
我喜欢潜泳。钻到池底一口气游出去二十五米,耳压很大,所以能听清心跳,水管和水泵嗡鸣,和着水浪,像是音乐声。水面上的世界很远,水底的尘垢很近,有人在厚厚的水垢上写自己的名字,写讨厌的教练死掉,写自己喜欢的小男生。世界静止。
我们这些女生在一起发明了很多游戏。水下自行车,翻跟斗,侧向螺旋,一群不怕水不怕呛的小孩子比赛谁能一口气在水里转最多圈。没有输赢,只有大笑。
有时还故意把教练的哨子丢进水里,然后比赛着谁能先从水底捡起来,然后再故意丢出去,开始新一轮的比赛。
这些,是我喜欢的。我喜欢站上出发台,我喜欢在水里睁着眼睛,我喜欢从十米台乱跳下来拍一身水,我喜欢漂在水面一动不动也不会下沉,我喜欢坐大巴车去市赛的路上听伙伴们吹牛讲自己三岁时喝干一瓶啤酒而不是看她们游到最后一名被教练一掌抡飞。游泳原本就是一个我单单纯纯喜欢的事,看波光潋滟,逐浪起波伏。为什么最后我却在市赛里抱着游泳板打着我最讨厌的自由泳腿,打到脚内侧抽筋,绝望的觉得自己永远也游不到岸边了呢?五十米的仰泳,我一边游一边流眼泪,我觉得很害怕,第一次发现自己在讨厌一个自己喜欢的东西。非常非常可怕。


市赛不久我就终于被一块破裂的瓷砖划伤了脚。伤得很深。我觉得疼。我的队友看见我身后的池水变红,吓得大叫。教练一言不发把我从水里拎上来,抱住,从男更衣室穿出来,找到我爸,又找了几个队员帮我把衣物收拾好送出来。爸爸抱着我跑去最近的医院,缝了几针。我咬碎了一条毛巾,始终没哭。伤口愈合得很慢,直到几周后拆线,都无法沾水,无法训练。那只受伤的脚趾,后来没再长长过。
几周没有游泳,我像是在干枯。


伤愈后,再去训练,体能和速度都落后很多,即将开始的比赛,教练也换了其他队员代替我。水看起来很陌生,比以往都更觉得冷。
后来,爸爸告诉我,他有偷偷在外面看我训练。发现我靠在泳池边偷懒。他知道我(那时)不是爱偷懒的人。知道我对“游泳训练”这件事失去了兴趣。更重要的是,高级班的训练也即将进入尾声,成绩好的学员也快到了可以成为正式的少年运动员的年龄,人生的分叉口终于来了——要么继续上学而把游泳当成业余爱好,要么放弃正式教育而加入体校。
我不知道爸爸是否曾经有那么一瞬间考虑过让我以游泳作为职业的可能性。我没有问过。但我很疑心,尽力培养我广泛的兴趣的爸爸会愿意让我在那么早的年龄就放弃其他的可能性。而帮他下定决心的,恐怕是他亲眼所见的我对游泳教育的首次“逆反”。
无论如何,当爸爸跟我商量不继续训练下去的时候,我不假思索的同意了。


跟成千上万个孩子一样,早上七点,我背着书包赶去上学,像以往一样;不同的是,我的头上不再是一层寒冷而坚硬的冰壳,我的手指不再冻得握不住钢笔,我的衣服不再是带着有氯粉味道的湿气。岔路口快速的从人生里过去、消失,好像错过的高速路口,一眨眼就看不见。曾经经历过的折磨和伤痛,无人知晓,只有脚趾上的那道伤痕,还在那里。


几年之后,一个盛夏,爸爸领刚高考完的我去N大学的室外泳池嬉水解暑。一个身色青紫、身形瘦高的女生喊我的名字。我擦擦满脸的水,看着她,觉得很陌生,又有些熟悉,陌生的轮廓里透露出熟悉的表情。原来竟是曾经一起在高级班训练过的同学。她变得非常结实,虽然瘦,她的语气很兴奋,却没有太多的笑容,一口气讲了好几个当年一起训练的名字,我静静的听着:她还在做运动员,但没出什么成绩,以后可能转去做教练;曾经游得最好的一个胖姑娘几年前受了伤,再不能游了,想上高中,文化课跟不上,去读了专科,已经工作了;还有几个人,基本都在优胜劣汰的体系里节节败退,退役后自谋出路。
我们一起游了一个二十五米,她毫不费力的甩开了我,泳姿漂亮、动作是竞技性的。跟在她身后,我大口的换气、偶尔吃进几口水花,在水里翻腾的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永远冰冷永远挣扎的时光。






胜利者是欣喜的,那欣喜如此沉甸甸,或许因为,里边有太多的悲伤,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悲伤,而是太多人的。

Wednesday, August 1, 2012

不饮。

想了想这么多年坚持不喝酒的理由,归根结蒂还是不愿意放弃理性:
知道饮酒伤身的理性;
规避做傻事的理性;
记得什么是最重要的理性。

不过,跟好多人聊过之后,听说酒疯什么的都是顺势而为罢了,不是真的癫狂。
我没醉过,所以不知道。
如果真的如此,酒不过是疯的借口。
这国王新衣般的东西,我就更不想要了,还有什么比清醒着看自己发疯更羞耻呢。

当然,不饮是我一个人的事,我绝没有以此为准绳的意思。
毕竟,好多人喝高了以后,变得更可爱了。
我只不过不喝也能跟着人胡说八道而已,自high型的,属于不喝正好一类。
所以,我就不需要那杯借口了,只是手间空落罢了。





很多时过境迁以后,还有一点点底线,也是聊以自慰的事。

Saturday, July 21, 2012

人性。


这几天特别容易情绪化。

今天备课备到以色列媒体的形成,书里提到Zionism,不甚了了,就去搜索,一路看到法国德雷福斯事件(Dreyfus Affair)、俄国反犹太屠杀(Anti-Jewish pogroms),联想到很多事,意识到一百年来,包括种族歧视在内的很多文化、政治、经济、信仰的冲突,以及对人性的毁灭,似乎没有一丁点的改善,突然落下泪来。

最近爱用iOS平台上一个叫iTune University的app。正巧重看了哈佛大学教授Michael Sandel的公开课程:Justice。上次看是四、五年前。再看,发现对于里边追问人性正误的问题,还是无解,就又要落泪了。

刚才在微博上看了北京暴雨相关的微博。想起来这几天一直在想的事情。人性本恶吗?一个犯下滔天罪行的人,真的就是“demon inside”吗?除非你是持有古早的“文曲星下凡”的幻想,或者有今世来生或者造物主创世造人的宗教信仰,我不会与你争辩;除此之外,如果你真相信“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又凭什么就认为有些人就是“罪恶”的呢?我被感动的那数条微博里,记录这一些冒着暴雨、不求报酬、开着私家车半夜去机场接人的人,那些人中,好多是强烈的“地方主义者”。什么意思?这些人极端认同自己的“北京土著”的身份,几乎到了严重排外的地步,他们中有些人在微博上长期、大范围、不留余地、不分情况的辱骂在京从业人员,以至于到了大多数人(默认全国范围内大多数人都是非北京人口)厌恶愤怒的地步。这些人,到底是善,还是恶呢?

我比较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质,性格上的,能力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背景,从生活中来,从文化中来,从家庭中来,从教育中来。一个人的三观行程过程中,累积了那么多,而ta所经受的每一个细微的影响,都来自一个个真切的人和真切的经历,而那些人和经历,也是从更多的时间、历史、文明、规则的冲撞中积累来的。一个小小的偏差,有可能导致最终结果的不同,而那种认知上的不同,可能就是彼此眼中对方的“善”或“恶”。

我无意为“恶”辩护。但是每一个看似绝对的“恶”背面,都有数量巨大的值得深究的故事,那个推动了“恶”的行程的力量里,难说也有你有我的一根手指。

这个讨论,不是说恶可以原谅,或者恶应该被归咎他人。我只是说,恶,可以被理解。北京的排外者有他们变成排外者的原因,丹佛枪击者有他孤注一掷的来缘。网络上暴露了太多的“恶”,而蜂拥而至的,往往是没顶式的攻击和谩骂。然而,有没有人去想,这些突然被“揪出来”的恶人,可能曾经也跟我们一样,泯然在众人之中,也转发过解救被拐儿童的微博,也为地震灾民祈福,也斥责政治贪腐,也跟我们现在一样,去攻击过他人的“恶”?是什么使他们突然成为了彼岸的人?而我们,又真的跟他们有本质上的不同吗?不试图去理解这种“显然的恶”,那我们所持有的,可能也不过是一种“徒然的善”。

我有那种自惭形秽的时刻——当我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恶”,无论那恶多大或多小,它都让我感到羞耻。不过最重要的,也许是接下来发生什么,是有一种内在或外在的力量让我在未来规避这带给我羞耻的恶,还是一种内在或外在的力量让我在未来规避这恶带给我的羞耻——最后的结果,可能就大不同。

我们推动“恶”的那根手指,可能是蜂拥而上、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可能是偶尔开开种族主义玩笑、侃侃“高帅富”和“x丝”而无意中构筑了将人划分阵营的恶意语境,可能是旁观世事可能是转发谣言可能是贪图小利……无论那“恶”大“恶”小,我们是不是还感到羞耻?我们是不是还愿承认羞耻?我们是不是还肯修正这羞耻?

毕竟,“善”和“恶”,归根结蒂,都是社会性的概念。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觉得的“恶”,道德不过是我们所有善行恶意的总和取了个中值。所以,人性真的无解吧,但幸好,人性还有疑问,我们在问,就是因为我们还有“善”的本能和习得的追求。

Sunday, April 1, 2012

奇怪的梦。

春天到了。容易做梦。
在伦敦的时候,梦见自己在读本科,上习题课,讲课的是zangcz gg,他讲着课突然开始八卦白洁(就是OMG美语那个,我汗),说她交了个男友,那意思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但是是Young(真实世界里是曼联的球员⋯⋯),然后就突然对我说,应该介绍他和Vic认识。我正无语,白洁反而很大方的说好啊好啊介绍他们认识。下了课我找Vic去吃午饭,在教学楼下面的cafeteria,开店的是李川(⋯⋯),我说了习题课上发生的事,结果Vic说他不喜欢Young,不想跟他认识,我就又气又急,心想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后来就醒了⋯⋯梦里的一切都发生得特自然,我醒了之后半天也不明白啊⋯⋯
前天梦见我跟几个人去老特拉福德更衣室里等比赛结束(真奇怪!我干嘛不去观众席看比赛??在更衣室里等着??),弗格森也在更衣室里等着(更奇怪了⋯⋯而且弗爵爷在梦里很年迈⋯⋯像前几年的JoePa⋯⋯汗⋯⋯)。后来比赛结束了,是个有点胶着的大胜,大家都很高兴。队员们走到有食物的那个屋子里的时候,队长Vic同学(!!!)喊大家合个影。我就跑去队员们边上跟着凑热闹,一开始站在左侧前排最边上,挨着卡里克。后来发现Vic在右边,我就想干嘛不叫我过去啊。然后我就自己过去了,站在右侧最边上,左边是费迪南,他左边是Vic。费迪南搂着Vic,我抱着费迪南的腰(⋯⋯汗⋯⋯梦里费迪南好高⋯⋯我只能抱到人家腰⋯⋯我头只到他胸那么高吧⋯⋯),大家就合影。然后我就醒了。
昨天也做梦了,梦见一个学姐(现在还单身)生宝宝,我们去恭喜她,大家特别高兴。
都哪儿跟哪儿啊!!!

Tuesday, March 13, 2012

Trans Fat

随手搜了一下,
发现汉堡王的多数汉堡都有trans fat⋯⋯薯条居然没有⋯⋯
麦当劳的牛肉堡有⋯⋯鸡肉堡没有⋯⋯
五个大汉和肯德基都没有⋯⋯

Saturday, October 29, 2011

社会演员。

这个概念以前讲过,马克思·韦伯提出来的“社会演员(social actor)”——人在社会中扮演着各种角色,以此对自己进行行为规范。
我要说的是,一个人的“角色”越多,就越难做调整和规划,越容易焦虑。
比如现在,我是学生,还是老师,是研究者,是合作者,是独立作者,是女儿,是妻子,是朋友,每个角色都有各自的责任,有时候这个表单里你不清楚哪个应该标注什么样的优先级?
这个周末,我想休息,做好吃的,和Vic赖着,做运动,做家务,备课,批作业,准备讲座内容,两周后的考试,写合作论文,写自己的论文,准备综合考试,准备毕业论文开题,和M的会议,PC的变动,NI的草稿,A的提案,I的实验,该读的文献和书,该看的网站,该熟悉的软件,⋯⋯一瞬间我真觉得不知做什么好,是不是就只能什么都不做?